2023年3月,刺猬公社(ID:ciweigongshe)看到一档年轻人种地的综艺后,觉得立意有趣,立刻联系节目组了解内幕,写下了这篇文章。
令人想不到的是,藉藉无名的少年们,竟然因为“种地”开始走红,连带着文章的数据也水涨船高。于是,第一季即将完结时,我们又联系“十个勤天”,试图了解他们参加节目的趣事,写下了。
2024年2月,《种地吧》播出一年后,已经从一匹黑马,变成了一档高热综艺,节目与行业,十个勤天与禾伙人,都逐渐发生变化,我们写下,从行业视角进行具体剖析。
今年4月,随着《种地吧第二季》的开播,我们决定来到节目录制现场,看一看令万千禾伙人真情实感写小作文安利的后陡门58号,到底有怎样的魔力。一同被带去杭州的,还有一卷胶卷,和数码设备,胶卷的成影来自一时一地的光影,我们打算以这样的方式,留下后陡门的一卷春天。
在综艺现场参观油菜花田、少年之家,和十个勤天、团队主创聊节目感受后,我们终于明白了《种地吧》为什么可以给观众带来极大的舒适度。秘诀不在于时长,也不在于必须创新。
后陡门58号,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。观众们在屏幕前,看过这里的夕阳、油菜花、小麦发芽,也看过这里的狂风、暴雨、虾塘决堤。但真正到这里,才能感受到渗透在每一处的生活感,它带着岁月的痕迹,在细节之处见证制作组、少年们的变化与成长。
从杭州市区到后陡门,距离并不算太远。在指定地点集合,再乘坐30分钟的大巴后,便可以看到一面巨大的围墙,上面挂着“后陡门58号”的显眼标识——禾伙人们再熟悉不过。
这里是进入拍摄区的主要入口,为了保证节目正常录制,一旁还有保安每天检查往来人员的相关证件。安保很严格,即便是成员外出没有带证件,也会被“拒之门外”。关注节目的观众可能了解过一件趣事,有一次,陈少熙因为没有证件而被保安瞬间拦截,工作人员赶紧解围,告诉保安“这是艺人”。
探班行程前半段,主要由十个勤天成员带着媒体朋友参观自家产业,性格外向的带着一批媒体走在队伍前列,比如李昊、鹭卓;性格稍内向的则照顾落后的队伍,比如何浩楠和陈少熙。
去年导演杨长岭曾告诉刺猬公社,自己想做的《种地吧》,是只有“真人”而没有“秀”,甚至为此剪辑掉成员们受伤的片段。到了现场,这种“真实感”更加具象,水泥路两边有零零散散的油菜花和小麦,夹杂着杂草野花一同生长,它们从另一种角度见证了少年们长达半年的劳作——搬运、播种、补种,不知道在哪个环节,种子不小心被留在路边,在一个意外之处安营扎寨。
隔着屏幕,观众或许无法具体地感受450亩+的地方有多大,“一望无际”的概念似乎也有些抽象。这次探班,节目组给了大家一次用脚丈量的“自由时间”,我沿着油菜花田、小龙虾池塘、麦田走一小圈后,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,在杭州的春天里,产生一种即将中暑的错觉。
回到少年之家,“生活感”就像田间散落的油菜花籽一般,从各种细节处浮现,时刻提醒着,这是一群人生活过两年的地方。
尽管少年之家已经“焕新”,但到处都残留着第一季的痕迹,比如赵小童绘制的篮球场。第一季时,从刷漆到描边,观众见证了一个篮球场诞生的全过程;到第二季,原本鲜艳的图案开始掉漆褪色,他们在这里生活,在这里运动,或者只是从这里走过,于是留下痕迹。篮球随意摆放着,一个在屋檐下,一个在篮球架旁,似乎随时都可以开启一场球局。
门前水泥地是基建组在第一季自己铺的,水泥还没干时,被小狗踩过,留下永不消逝的狗爪印。水泥狗爪印里常年积水,经年累月,到第二季时,竟然长出青苔来。
多功能厅的窗户上,还留着大家第一年过年前一起贴的兔年窗花,窗花褪成浅红色,被留到了龙年,现在,少年之家已经有两种属相的窗花了。转眼间,这档起初并不显眼的综艺节目,竟然已经要走过第二年。
在屏幕前,杏彩体育注册登录官网观众看到的是一档聚焦少年的节目。但来到现场,或许你才可以感受到这档节目的特别之处——它的陪伴感来自于时间的跨度,它的真实感来自于生活本身,这里有宿舍、有篮球场、有劳作的空间,整天热热闹闹,主摄影棚在少年之家的五米之外,如果不注意,很难关注到镜头的出现。
恰恰是置身其中的沉浸感,才能让置身其外的观众,也感受到了这档节目的特殊魔力。与其说《种地吧》是一档乡村综艺、群像综艺,不如说它是一档“没有录制感”的综艺,少年们真正地生活其中,自然也展现了真实的自我。
比起第一次在屏幕前见到的样子,探班时的十个勤天更有一种“当家做主”的感觉杏彩体育,他们对于如何种植、如何打卡拍照、节目议程时间都清晰无比。去往少年之家的路上,媒体同行问陈少熙,第二季节目什么时候会杀青,陈少熙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节目组也没定什么时候杀青。因为要看农活的情况,地里的事儿、大棚的事儿,没有准确的时间,(可能)要在农活干完,产品卖掉后才杀青。”
后陡门金灿灿的油菜花实在吸睛,有同行想要拍照杏彩体育。此时,李耕耘考虑周到的特质便浮出水面,他会指导现场探班的媒体站在具体的位置,“那样拍出来才好看”,甚至和李昊一起,给大家当起摄影师,让大家不虚此行。
当天,李耕耘专业得像一个优秀的“导游”,事无巨细地引导“游客朋友”出行,偶尔提醒大家小心脚下的水渠,全程不错过任何一个“看点”。
即将到达少年之家时,我遇到了蒋敦豪。在当时已播出的节目片段中,他受伤的膝盖是禾伙人们关心的问题之一,我问他膝盖的伤势如何,蒋敦豪说,自从大棚前期的活结束后,膝盖已经恢复很多。
从“观光”到进行群访之前,大家有一小段休息时间。卓沅并没有回屋休息,而是在厨房前,忙着和一旁的工作人员试吃“草莓干”。卓沅对草莓干的味道很满意,一边品尝一边和工作人员讨论草莓干制作和售卖的可行性,甚至感慨:“怎么这么好吃?”直到其他工作人员提醒他做群访准备,才离开厨房。
从“水培生菜”到休息时谈论的“草莓干”,卓沅对于农业的兴趣,或许比观众以为的更加深厚。后来,我们从节目中知道,当时的十个勤天不仅在为自己种的草莓找出路,也收购了其他农民滞销的最后一批草莓。
在访谈过程中,十个勤天的互动也非常“频繁”,如果没有专程的人来把控流程,很容易变成“七嘴八舌、各抒己见”,但通过问题的回答,仍能看出每位成员的鲜明特质。赵小童变得更加稳扎稳打,靠谱程度飙升,比起展望未来,他更想过好当下;作为最小的弟弟,谈到小龙虾的养殖,王一珩表现得更加专业,今年的龙虾售价降低,他始终在找寻弥补的办法。
活跃的李昊一如在去年访谈中表现得那样积极,他依然喜欢通过观察其他人吵架的“战况”来判断不同人的特质,醉心展现PPT中的美食蓝图——建立乐高式的美食王国,让“勤天味儿”的产品走进每一个便利店。
鹭卓也展现出了观众熟知的一面——爱耍帅、爱搞笑,但也内心敏感。面对媒体的问题,他总是侃侃而谈,甚至透露自己为第二季写了一首新歌,来记录拥有9个兄弟的幸运,“即使想法再荒唐,有你陪我倔强。有兄弟们对我的爱,对我的支持,这是最治愈我的。”但在下一秒展示新歌的过程中,鹭卓又忘记了歌词,引得现场哄笑。后来我们知道了,这首歌被取名为《光》,由他们十个人一起演唱。
探班时,有工作人员在少年之家不远处的小池塘里“垂钓”,何浩楠介绍说里面的鱼并不大,都是小杂鱼,大家日常钓着玩。那天是休息日,探班结束后,何浩楠并没有回到小屋休息,而是到池塘边,和工作人员一起垂钓,与后陡门的背景融为一体。
当被要求对过去的自己说一句话时,当天话不算多的赵一博才打开自己的话匣子。站在当下回顾去年的时光,他觉得自己当时处于非常好的状态,“那个时候的我对当时的自己不满意,但现在想想,我已经做得很棒了。”
随着节目的发展、资金的涌入,市场上关于《种地吧》的负面声音也开始涌现,但这也是养成一档综艺的必经之路。它未必再使更多观众满意,却也在往前走的过程中,尽力做到最好,就像赵一博所形容的那样。
在第一季的访谈中,杨长岭谈过选择每个少年背后的故事。彼时他们藉藉无名,对于未来都有不同程度的迷茫,但走过两季,他们从一片土地走到白玉兰最佳综艺单元提名,走到春晚,如今又有接二连三的音乐会。现在的杨长岭也更笃定,当初的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。
回到当下的综艺市场,因为《种地吧》《花儿与少年》等综艺的热播与好评,慢综艺、群像综艺正在成为一种流行,平台也积极开拓有关内容,挖掘更多关于少年的故事。
《种地吧》制片人、小怪兽工作室负责人吴寒一开始并没有给节目下定义,制作节目的初衷也很简单,“我们最开始就是要找到十个少年,做一个种地的事情,然后呈现给大家。”对于制片人来说,做怎样的综艺并不重要,找到一个好题材、找到最合适的人,然后共创一档好节目,才是幕后团队的追求。
走过两季,回头再复盘,吴寒觉得种地的节目,恰好与生活的节奏相重叠。在观众的心里,大家认为生活应该就像《种地吧》中所展示的那样,劳逸结合,有风景也有朋友。这也是《种地吧》吸引观众的重要原因,它为大家搭建了一个精神乌托邦,让迷茫的人跟随节目一起,通过时间的魔法,去改变、去疗愈。
对于杨长岭来说,第一季是少年们熟悉种地的一个过程,他们只需要做最基础的耕种与养殖,而节目组要做的就是将大家“焊死”在土地上,“防止他们逃跑”;第二季的创新则来源于成员们对“相信土地的力量”这句口号的精神认同,节目组鼓励成员展开想象,大胆尝试,于是他们开始做自己的产品,培育郁金香、种二荆条、养小龙虾等,为第二季的群像叙事打开新思路。
第三季或许依然延续这样的制作思路,通过少年个人产品的发展,继续展开叙事。杨长岭透露,“每个人都做自己的产业,或许我们会把这事儿拍好、呈现出来。”
“这个节目的创新和发展,取决于他们十个人如何去做。”在吴寒看来,节目最终的核心,还是“十个勤天”。
制作团队并不会去预设《种地吧》未来的发展。吴寒清楚地知道,观众之所以爱看,是因为做节目时团队抛开了综艺制作的惯性思维,真实地记录了少年们种地这件事,“我们就是玩,定义自己是一个纪实的节目,一切取决于少年们。”
第一季取得成功后,很多人问吴寒第二季要如何创新,但吴寒觉得,“创新”并非是一个好IP“拍续集”的必要条件,相较之下,保持初衷更重要。无论如何变化,禾伙人始终想看到的是少年们如何成长,以及这种成长带给观众的影响。
如果非要说《种地吧》的创新点,吴寒总结道:“我们勇于不去为了创新而创新。”就像这档节目勇于启用素人,进行新的尝试一般,《种地吧》不只一档关于少年、土地的综艺勇,也是一档关于勇气的综艺,它诞生于团队的大胆尝试,也鼓励更多有想法的从业者勇于坚持。
2024年到来前,十个勤天收到了一份礼物,他们接到了龙年央视总台春节联欢晚会的邀请。探班那天,杨长岭首次透露:“我其实比他们至少早一个星期知道。”少年们也第一次听说,即刻开始七嘴八舌起来,李昊说难怪杨导那几天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温柔,赵一博说杨导那天一进门就看着自己傻笑,不知道笑什么。